第127章-《刑侦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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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鸣皱眉:“那你们为什么不白天去,大晚上的在这里准备什么。”

    胖子道:“这个嘛,我们还不是听老板的安排……警官你们大晚上的还要值班,真是辛苦了。”

    “在搜捕一个杀人犯。”田鸣看着,眼睛往船舱里撇,问道,“不会藏在你们船上吧?”

    胖子哈哈笑了:“警官开玩笑,我们船上就我们几个老船工。”然后他做了个请的动作,“谢谢警官提醒,我们会注意安全,您要不要上来抽根烟?”

    田鸣现在可是没那个时间,而且摸不透这船上一共几个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皱眉道:“废话少说,我们这边忙着呢,你们船的证件,船主的身份信息。还有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开船出海?”

    胖子还是笑嘻嘻的:“警官,那你可能要稍等一会,我下去找老板要哈。”说完话,那胖子就钻进了船舱里。

    田鸣叉了腰,站在船下等着。和一般的交通管理情况不同,这些渔船都是属于农业部门管控。因此很多平时的排查都要松上很多。

    此时,船上的其他的水手正在忙碌着,一位小船工对旁边的老船工喊了一声:“阿爷,好像涨潮了。”

    那被他叫做阿爷的老船工道:“你不常来这边,可能是不知道,老工人们把这个叫做黄昏潮,在南城港这边,最多能够涨起来三米多……”

    小船工起了性子,坐在了船舷边,想用脚去够海水。

    老船工一把把他拉了上来:“你们千万小心,不要下水,现在海水寒凉,这水底下能见度很低,而且港口这边各种电缆和绳索纵横交错,就是老工人下去,都得万分小心。”

    小船工想了想道:“我好像是听说过,过去几年前这个港口是有客人落水失联的事。”

    老人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打捞队来回捞了半个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唉,不说了,总之你们小心就好。”

    这时候,乔楚已经查好了另外一艘船,跑了过来:“田队,那边没什么问题,我说了码头的情况以后,船员就出示了证件,随后下船了。”

    那么眼前的这一艘,问题可能就更大了,田鸣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六点四十五,这船上的人不慌不忙的,他却是心急火燎,实在是忍不住,抬头问那年轻的船工:“唉,刚才那个胖子呢?快点叫他把证件拿出来!”

    那小船工哦了一声,也钻进了船舱里。

    此时,田鸣的对讲机响了起来:“田队,我们在一处集装箱的旁边,找到了嫌犯的箱子。”

    田鸣顾不得找那胖子,开口问道:“打开确认了吗?”

    “确认了,绝对是谢佳宁的没有错,里面是一些男人的衣物,他的确是准备出逃。这个畜生,逃跑还不忘塞了两条丝袜在箱子里。”

    “很好,箱子找到了,人很大几率还没跑掉,他应该就在附近了。”田鸣对着对讲机说着,他们现在已经步步临近了那个疯狂的杀人魔。

    堵住出行的船,抓住谢佳宁,便是他们此时的任务。就算这船长不配合,他守在这里,也绝对不让谢佳宁上船。

    田鸣又往船上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老头也不见了。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躲进了船舱里。

    他意识到了问题,对着对讲道:“子齐,这艘船有些问题,我在这边盯着,你再找两个人过来,或者看看能不能再联系下这边的海警什么的,配合着把船拦下来。”

    张子齐道:“田队,我尽力,只是这码头太大了,这边还没搜完呢……那谢佳宁对码头特别熟悉,不知道会藏在哪个死角里。”

    谢冬勤和谢佳宁他们的奸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得逞了,警方被那一招声东击西打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他们最大的难题就是人手不足,只有这么几个人,时间又如此的紧迫,无论是申请支援,还是等宋文那边的人过来,都来不及。

    此时的谢佳宁正躲在一处集装箱的上面,有些惶恐地看着不远处两名坐在巡逻车上的警察。

    他要登上的船就在栈道边,可是此时,他被警察困住了,远远的,还有两名警察在那船边问话……

    谢佳宁努力屏住自己的呼吸,可还是不免发出沉重的呼吸声,没有办法,他的嗓子被自己的亲爹毁掉了,喉咙之中像是长了鳞片,每个发音都无比的困难,就算是浅浅的呼吸都会带着沉重的呼吸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哗哗作响。

    还好他躲避的地方离那些人还有一段距离,让警方尚未察觉他的所在。

    今天中午他在小饭馆被发现以后,再也不敢坐公交走大路,而是花费了一些时间绕路回来,他首先去见了自己的大伯,谢冬勤。

    一直以来,谢冬勤都对他照顾有加,这一次也是如此,他说希望让大伯去举报他,谢冬勤就提出了让他坐船出逃的计划。两人商量了一下,做出了谢东勤去警局举报,帮他拖延时间的决断。

    谢佳宁回家收拾了一些东西出来,来到了码头,小心躲避着那些同事和认识他的人。他刚准备登船就远远看到了那些缠人的警察。谢佳宁只能把碍事的箱子放下,选择了窄小的巷道,爬到了集装箱的上面。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警察发现了他的行踪,还是谢冬勤那里出现了变故。

    现在谢佳宁趴在一处高高的集装箱顶部,他位于这些集装箱的第二层,距离地面大约有六米左右。

    他默默地俯视着下面忙碌的警察,随着暗夜即将降临,港口的温度低了下来,一种寒冷自他的胸口晕染而出。

    夕阳西下,光影变换着,更高处的集装箱投射下来的阴影,把他笼罩其中。

    谢佳宁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警方锁定,穷途陌路。他不怕死,也不怕疼,可是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他生来就是不同的,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在他长大以后,他知道了一个词,叫做天阉。他因此饱受折磨,处处被人嘲笑,而给予他更多苦痛的,就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

    父亲不停对他辱骂,鞭打,仿佛长成了这样,是他犯了天大的错。

    谢佳宁不明白,他的dna有一半来自于这个老畜生,他的身体里有他一半的血,是父亲和母亲的基因让他长成了这样,拥有一个和常人不同的身体,他才是受害者。可是那个罪魁祸首却要不停地骂他,打他,视他为耻辱。

    为了让他纤细的嗓音不被人察觉异样,父亲去神婆那里要来了掺了香灰的酸辣液体,掰着他的脖子一股脑灌下去。肚子里像是有把火在烧,那时候,谢佳宁恨不得自己死了,可他活了下来,就是嗓子完全毁了。

    十几岁时,母亲为了保护他,被父亲的酒瓶击中了头部,那时候的母亲像是一只忽然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谢佳宁扑了过去,可是他的妈妈,再未起来。

    就是那时,另一个自己分化诞生了,像是一个幼小的种子,沉睡在了他的体内。

    那次事件被定性为家庭纠纷,意外事故。母亲死亡,父亲被判入狱,这个时候大伯收留了他,那是谢佳宁记忆里安静的三年,他过得比在家里还要好上很多。

    可惜,那样的日子并不长久,父亲只在监狱里蹲了三年就被减刑出来。

    随后他的父亲娶了一个妓女从良的女人,他的小继母。

    这个小继母长得有多好看,就有多么的恶毒,她的手指留着长长的指甲,最喜欢一边掐着谢佳宁的胳膊,一边用高跟鞋踹他,她还会在寒冬腊月用冷水把他从头泼到脚,让他带着冰碴去洗全家人的衣服,不许吃饭。

    就这么逐渐的,那颗种子开始发芽,随后茁壮生长……

    有一次,谢佳宁半夜醒来,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从门缝里偷看着,那时候的父亲和小继母抱在一起,父亲想把他赶走,随手丢了几件脱下来的衣服过去,“狗杂种,滚出去,不要看!”

    谢佳宁心里想着,我是狗杂种,那么你是什么东西?

    那时候,一件衣服正巧落在了他的头上,像是母亲的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过去父亲对他们拳脚相加时,母亲也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别看……不要看……”

    他不看了,但是那声音还在,他闻到了一种味道,感受到了一种丝滑的触感,他伸手去触碰,发现那是被父亲随着衣服丢出来的一条丝袜。那东西触感柔滑,薄若蚕丝。

    谢佳宁听着卧室里的声音,贪婪地闻着上面的味道,他的人生就此扭曲……

    从那次开始,他开始偷继母的丝袜,偷隔壁邻居的丝袜,甚至是翻找母亲遗物里的丝袜……

    他爱上了这种感觉,没有人的时候,他会偷偷用继母的化妆品,练习化妆。直到有一次,继母发现了他柜子里的东西。

    “变态!”

    继母啐了他一口:“不光是个变态的小畜生,还是个胆小鬼。和你那早死的娘一样。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继母责骂他以后,就是他爹拿着棍子满院子追着打他。棍棒落下来,变成了伤痕。

    那时候年轻的他执拗了起来,你叫我变态,那我就变态给你看。

    那颗当年的种子越长越大,变成了树,甚至开出了花……

    找不到工作的谢佳宁又被大伯所收留,他沉默话少,就是有把傻力气,所有的活都愿意干,别人拜托他顶班,他也愿意帮忙,加上谢冬勤的关系,中间有几年,日子竟然过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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