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场长暗暗骂娘。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啊! 王忆既然把话说满了,他便不再客气,而是要去看看排队的事。 然后他跟王忆说了一声,又让一个小干部负责安排王忆这边的工作,他自己则飞快的奔赴队伍前线进行调节。 小干部直接要走王忆带来的煤票,在上面写了数字盖了个红章,让王祥雄领着社员去挖煤称重然后进行装车。 他对王忆说:“王老师,你别让学生在外面扫地了,这样,正好我们煤场的清洁工同志最近感冒没来,你看这地面乱糟糟的,煤渣子、煤灰撒的到处都是。” “所以你发动学生们给我们把地面都清扫一下吧,扫起来的煤灰煤土的都归你们所有。” 这是个肥差了。 算是煤场对王忆的投桃报李。 煤场里面煤山是黑的、地面是黑的、建筑的外墙也是黑的,到处都是煤渣煤土。 这种情况下将煤场地面扫一遍能收拾出不少煤来,连同泥土一起,说是扫出个几吨来不夸张! 小干部的安排肯定是场长的意思,他们是跟王忆示好。 王忆接下了人家的情谊,道谢之后让社员们去挖煤、让学生们开始收拾地面。 他给学生们分配了工作,期间于文山一直跟在他身边。 王忆给他使了个眼色问道:“你还跟着我干嘛?怎么不赶紧离开?人家摆明盯着你了!” 于文山向他笑道:“你帮我忙了,我们齐鲁男儿最讲究知恩图报,我也得帮你一把!” 王忆问道:“你小子是不是还想给我推销煤呢?” 于文山正色说道:“王老师,我们的煤真的好,这不是投机倒把,是我们社队企业现在出煤,你们生产队还有学校对煤的需求量大吧?” “你刚才真是帮我大忙,我也看出来了,你是好人、好同志,那我尽最大权力给你个好条件。” “一样标准的煤,你们要是从我们煤场买,那一吨就要24!对,就要24!” 一吨便宜十元。 这便宜很多了! 王忆打听过了,外岛煤炭就是在80年也没有便宜到24元的价钱,倒是内地煤炭出产价在80年是个24元、25元这种水平。 可从内地运煤到岛上需要运费,所以海福县的煤矿、粮食都要比内地标准价定的更高一些。 说实话,王忆真对这个价格动心了。 一吨煤炭便宜十元呢! 他对于文山说道:“你真能做主?这个价格你能做主?” 于文山爽快的说:“我能!” 王忆说道:“行,不过我们需要的量挺大的,都是这个价格么?” 于文山笑道:“对,都是这个价格,你们量大没问题,别是倒卖就行了——这倒卖煤炭可是真的投机倒把了!” 王忆说道:“我们不卖,但我们社队企业搞了个砖窑厂,以后常年需要煤炭,如果你定24元一吨的价格,那我们砖窑厂以后用煤,都是从你们煤场买!” 于文山说道:“好呀,没问题,我话说这里了,咱们可以签合同,我们以一吨居民用煤炭24元的价格出售给你们砖窑厂!” “运费怎么算?”王忆又问道。 于文山说道:“你们找运输船,然后我们出运费,这没关系,我们煤场出运费!” 王忆一听,这合作可以。 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他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试探的问道:“一吨居民用可燃煤卖24元,这样你们还有利润吗?” 如果于文山说他们要学雷同志做好事,那王忆肯定让他赶紧滚犊子。 还好于文山笑道:“煤矿利润挺大的,我们生产队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在今年承包了一座煤矿。” “不过客户不好找,我们小看了找到客户的难度,只能给国有大煤矿当供货商。” “你们县里煤场有一些煤就是我们煤矿出产的,于是这次我跟船过来看看你们县里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敢于绕开煤场自己找煤供货的客户。” 这话说的没问题。 王忆也知道现在小煤矿的日子不好过,这事王向红跟他随口聊过。 如今用煤的主要是公家单位和工厂,但不管是公家单位还是工厂都会用符合手续的国有大型煤矿场所提供的煤炭。 对于公家单位来说,反正不花他们自己的钱,肯定是怎么省事、怎么安全怎么来。 私有工厂的利润倒是归于个人所属,可是现在大包干还没有推行到全国呢,私人办工厂的还是少。 即使有私人工厂他们也不会肆意更改包括煤炭、油料、原材料等各方面的供货商—— 前途未卜,国家政策未定,流程和手续上还是要尽量符合规范最好,他们还不太敢冒险去更换供货商,因为他们本来办起私有工厂就存在很多问题,这种情况下他们不想为了省钱而找事。 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王忆这边也不是特别的敢去直接跟于文山合作。 于文山看出他的犹豫,直接拉着他说:“我先领你去看看我们的煤!” 他直接领着王忆去了县里的大货码头。 这里码头上堆积的是早期的集装箱、各种满满当当的箱子麻袋,还有卸船的煤炭。 一船船煤炭现在这里卸货存放在地面上,再由工人铲到车上去,送入县里煤矿。 此时地面上堆集了大量的煤炭,一摞一摞的很夸张,阳光照耀在那些优质煤炭上反照出亮黑色光芒。 一闪一闪像是黑金。 他们走过去,有青年看到两人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他看到王忆后一愣。 王忆这边是不出意外。 这青年即使刚才说拿十块钱能立马将煤炭装船的黄牛! 所以之前的事是于文山和同伴来演他呢,听煤场的意思,他们之前已经演成功了几次,被煤场发觉,煤场找了工人来堵他。 结果棋高一着,于文山用纸板上的倒装话把堵他的工人给制住了。 黄牛青年看到王忆后眨眨眼,转头又要跑。 他应该误会王忆的来意了,以为王忆跟昨天的客户一样让于文山给忽悠了过来,为了避免穿帮所以他赶紧跑路。 于文山喊住他说道:“行了,跑什么跑?不用跑,这是王老师,合作伙伴是咱的。” 他嘿嘿笑道:“王老师你早就猜出我俩是唱双簧的吧?” 黄牛青年急忙说道:“是合作伙伴就太好了,那我不避着啥了,于队长,你快看,有人来偷煤!” ‘偷煤’俩字声音很小。 于文山说道:“你真是不成器,有人来咱们地头上偷煤你还要小心翼翼的……呃,是那位治安员同志来偷煤?” 黄牛青年伸手指过去,他们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小老汉正站在一处煤堆旁边。 煤堆下放了几个箩筐和三根扁担,有一男一女两个少年正在闷着头用脸盆往箩筐里端煤。 小老汉穿着警服,跟庄满仓等治安员不一样的警服,上衣绿色裤子蓝色,头上戴了一顶绿色带红星的解放帽。 这一身警服跟庄满仓的上白下蓝制服不一样,但也是警服: 1974年3月26日,治安部下发《关于改革人民治安员服装的通知》,决定从1974年5月1日起,对治安员服装进行改革。 户籍、治安、刑警、外事、司法、铁路、航运治安员的夏服,一律改为交警的上白下蓝服装,男治安员戴蓝色大檐帽,女治安员戴蓝色无檐帽,套白色蓝檐帽罩。 边防、海防、森林和铁路押运治安员的冬、夏警服,一律改为消防治安员的上绿下蓝服装,戴解放帽。 这个小老汉看穿着,不是海防就是消防上的老同志。 他身上衣服干干净净、折缝笔挺、仪容整齐,然后他没有干活,就是站在那里冷着脸抽烟。 一男一女那两个少年则在忙活着,他们很快将煤块堆在了箩筐里,其中有两个箩筐堆砌了老高。 王忆看到这一幕皱起眉头。 黄牛青年小声问:“于队长,这治安员同志不讲纪律呀,他这不是知法犯法吗?这不是侵占群众财物吗?要不要报警——算了,别报警了,他们是一家。” 于文山皱眉眯眼仔细看向老汉。 第(2/3)页